兰舟生病
沈泽川心口疼,闷闷的,仿佛有重物压着般难受。他放下手中的奏折,慢慢伏到案桌上,装作休息的样子。他甚至没有用手按一按心口,只是咬紧了嘴唇忍耐着。
他不想萧驰野知道。
多半是旧伤,以前也有过不舒服,但都不算严重。但是这半年,他胸口疼得愈发厉害,但好在一会就过去。撞上了萧驰野在身边,他也会把人支走,倒也勉强糊弄过去。
沈泽川在萧驰野面前向来爱撒娇,小病小痛也要人哄半天,然而真正的疼痛,他会选择藏起来,藏一天是一天。比起疼痛,他更舍不得萧驰野难过。
好在疼痛慢慢平复,手心湿冷,后背都是冷汗,沾着里衣,湿答答的难受。坐了一会儿,恢复了些力气,到底是进去擦了擦汗,换了件衣服,不然又湿又冷,一会儿得着凉。
换好了衣服,沈泽川揉着发酸的脖子,慢吞吞的往外走,想着那一堆折子,就有些头疼。
萧驰野大喇喇的坐在陛下批改奏折的桌案上,满眼含笑的盯着眼前纤瘦的身影。看人离得近了,还没发现自己。
"咳咳。"
听到声音,沈泽川这才猛地抬头,笑着大步走过去。
萧驰野一把拽过人,故作伤心道"陛下想什么呢?这么入神。"
"当然是想王爷啊,王爷军务繁忙,好难才能见上一回,可叫我好生想念。"
"噢,那你可要好好看看本王。"
萧驰野抱着人坐在宽大的龙椅上,一手还掐着人的腰,只觉掌下的腰又细了几分。不仅纤瘦,还软绵绵的。
萧驰野皱眉。细细的瞅着胸前的人。
软趴趴的趴着,没什么精神,平时一双含情的眸子半眯着,感觉都少了很多光泽。
"怎么呢?病了" 用手背试了试额前的温度。 还好,不烫,萧驰野略微放心。
"没有,就是累。阿野,剩下的奏折,你帮我改了好不好?"
"陛下就会压榨本王。说什么想我,都是假话。"
嘴上说着,手上还是认命的翻开了奏折。
沈泽川窝在人的怀里,偷偷的勾起了唇角。
春日的午后,萧驰野就这么一手抱着人,一手改着奏折。窗外微风缱绻,柔柔地拂过梦境。
沈泽川就这么靠着人,一手揪着人的小辨睡着了。
睡梦间,沈泽川觉得热,心口仿佛有一团火,又烧又堵,连呼吸都是烫的。整个人仿佛置身一片火热的沼泽,徒劳的挣扎。
"策安,,,阿野。。。"陛下小小声的呼喊,求救。
萧驰野不明白自己把人抱到床上安睡,又接着去把剩下的折子看完,就这么一会功夫,眼前的人怎么就突然病了。
沈泽川烧的厉害,没什么意识,缩成一团,嘴唇微张,喘不过气一样,呼吸又急又重,一头的汗,洇湿了黑发。时不时小声的呜咽,力气比猫都小。
萧驰野慌张的把人托起来靠在身上,火炉一样,而手却如果冰块一样。拿被子把人裹好,垫着下巴,好让人呼吸。又急吼吼的招呼着下人喊太医。
太医仔细诊着脉,眉头紧锁,萧驰野不耐道:"陛下到底如何?"
"回王爷,陛下脉搏急促无力,又心悸气短,高热不退,这是风寒引起了旧伤,敢问陛下最近是否出现了心口疼痛的现象?"
"旧伤?"萧驰野心头一颤,心口旧伤那只能是自己那一脚了,过了这么多年,当年的疼痛居然再一次卷土而来,让他不得不再次面对这无尽的后悔。
"如何能治?"
"微臣先给陛下施针,可平复心悸,再开一些温和的药物,退热散寒。陛下之后还需多加休息,补气养血,才能养好身体。"
"好,日后陛下的每日平安脉不可再停,太医院务必恪尽职守,但切不可急功近利,一切以调养好陛下身体为重。"
"是,老臣遵命。"
太医施完针,熬好了药送过来,萧驰野小心的喂人喝了药,折腾到晚上,沈泽川才堪堪平复下来。
沈泽川早上是饿醒的,脑子晕乎乎的,嗓子也干的厉害。
"咳咳……"
一双手轻轻扶起他,又适时递过来一杯温热的水,一杯水下去,沈泽川这才觉得缓过来一些。人被放在床头靠枕上,被子给人紧紧裹上。
"阿野,几时了?"
没人答话,这是生气了。
一碗粥被端了过来,配着新鲜的时蔬,沈泽川还想说话,就被怼上来一口粥。一直到一碗粥见底,他那句我还没洗漱也没说出来。
喝完粥,人脸色好了许多,不再纸一样白,萧驰野的脸色也好了很多,抽了靠枕,让人躺下休息。沈泽川直接掀了被子,抱着萧驰野的腰不放手。
"阿野~理理我啊~"
"你……"把被子盖好,还想发烧是不是?"萧驰野扯过被子赶紧给人盖好。
"那你不要生气了"
"我没有生气,我是难过。"
"那也别难过了,好不好?"
萧驰俯身看着人的眼睛,好半晌开口道:"为什么心口疼不告诉我?"
"阿野,不疼的,已经好了。"
萧驰野隔着被子把人抱着:"沈泽川,你这个坏人,我要心疼死了。"
"阿野,我不想你难过。"
"那快点好起来,宝贝。"
"我会的,我要陪你,长命百岁,阿野,我会陪你的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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